隔屏相望的爱

@明月清泉

六十岁的我们，像两棵并肩生长却又不得不分开的老树。女儿在外地安了家，我们便成了"老漂族"，一个在泰州上班，一个在外乡带外孙女。手机屏幕成了我们最常对视的窗口，监控摄像头成了她牵挂的延伸。

每天清晨，我出门前总要对着摄像头挥挥手。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汇报晚餐内容。她知道我爱吃饺子，每次回家，冰箱里总是塞满她亲手包的饺子，冻得硬邦邦的，像一个个小小的思念。

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节奏。菜市场的大妈认得我，总给我留最新鲜的蔬菜；滨河公园的步道记着我的足迹，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相机是我最好的伙伴，每拍一张照片，都想着要发给她看。奇怪的是，年轻时舍不得买的器材，现在她倒是一点都不拦着。

她总担心我忘记打扫卫生。视频时，她的目光总在巡视我的身后，看到地板有灰就会念叨。我知道，这是她表达牵挂的方式。就像我散步时，总要等到摄像头里出现我的身影，她才能安心入睡。

外孙女一天天长高，我们计算着她上大学的日子。到那时，我们或许就能团聚了。七十岁的夕阳应该也很美吧？我想用新买的镜头，拍下我们一起散步的背影。而现在，我们继续隔着屏幕相望，在饺子馅的咸淡里，在地板的光亮中，在每一个"到家了"的报平安里，诉说着最朴实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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