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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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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16 07:34: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
“看 场”
王根林
小的时候,每到夏季麦收季节,便是农村农忙的时候,当地人习惯称“大忙”。白天,女工们在田间忙着用镰刀收割麦子,只见早晨还是一片金黄色的麦浪,不到中午,一捆捆麦把,如同一只只酣睡的小黄牛,有序的躺卧在田间。男工们肩扛长铁叉(毛竹杠一头安有两支岔开、呈稍弯曲的铁叉),他们先用铁叉将四只麦把一边两只夹叉住,再拎来两只麦把一靠,往铁叉的尾梢上一串,力大的还可以再加串两只,然后双臂呈45度托住铁叉的杠中间,“唉”的一声就势上了肩。行进中,他们唱着响亮的号子,百米开外都能听见。麦把挑到生产队的打谷场上后,就由一两个男工领着我们这群孩子,用脱粒机(俗名“小老虎”)进行脱粒。当时由于这“小老虎”安全系数小,曾咬断过不少人的胳膊,所以,大人是不让我们上机的。
合上电闸,只听见“小老虎”“呜呜”的吼叫着,将别人递到它嘴边的一捆捆麦把,来者不拒地吞进口中,又快速地从身后甩出经过“消化”的麦草。现场弥漫着麦子的泥土灰和麦芒屑,让在场的每个人不得不头戴草帽,颈系毛巾。就这样半天下来,个个除了两眼和牙齿是白色外,整个脸庞便像是刚从井下上来的挖煤工一样。
傍晚,夕阳将西边的天际染得通红,威武了一天的脱粒机停止了吼叫声,麦草上了堆,麦粒堆成了囤,盖上了草苫子,打谷场上便逝去了白天的喧闹,脱粒机旁的灯泡也早早亮起橘黄色的光芒,我们拖着劳累了一天的沉重脚步收工了。
那时,生产队打谷场每天晚上都要安排专人看场守护,时间一整夜,报酬是2公分。当年由于兄妹多,家中又不富裕的缘故,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我便报名参加夜间的看场。
晚饭后,我腋下夹了件旧棉袄和一把破蒲扇,沿着曲折的小路往打谷场走去,路旁已割完麦子的田间,散发着阵阵刚施不久的泥渣腐臭味。已翻耕的田里正在灌水,小渠里的水,顺着涵口欢快地流向田间。池塘边的青蛙“咯儿,咯儿”地敞开歌喉,那下巴,有节奏地随之一鼓一瘪,听到我的脚步声,忙“扑嗵”、“扑嗵”地跃入水中。打谷场四周田埂上的蚯蚓,旁若无人地舒展着身躯,尽情地发出“谷谷谷”的歌唱。蝼蛄们,也在田埂边快乐地飞舞跳跃。
来到了打谷场,我首先将脱粒机旁的旧八仙桌挪到粮囤旁,抱来白天脱粒下来的麦草,抖去沾在上面的芒屑,然后将麦草铺在桌底下面,再团一草把当枕头,这便成了夜间看场的床铺,之所以要这样,为的是人睡在桌子下面不会被露水湿着。此时的打谷场四周,都已成了水田(等待插秧),由于电灯的光亮,蚊虫、灯蛾,便不请自到地光临了。那时哪有蚊香(即便有也买不起),只好捧上几捧麦蕴子(就是麦芒屑),在我们地铺的上风点燃,就用这浓浓的烟雾来驱蚊。一切忙好停当,已是晚八点了,空旷的打谷场只有我们两个看场的人了,由于是一老一少看场,彼此间也无多少共同的爱好和语言,显得十分无聊,当时有线广播就算是稀罕物了,收音机、电视机连想都没想过。责任的驱使,我们只好和衣躺在桌下,肚子上盖着旧棉袄,那位年龄大的早早响起了呼噜声,而我,却还在两眼望着夜空眨眼的星星,凝视着银河两边闪烁的织女星和牛郎星,小小年纪,当时倒也同情起他们的遭遇,虽说是传说,心中不免对牛郎还抱埋怨:为了心爱的人,不就是眼前的一条河相隔?你就是游,也该游过河去与织女会面哪!还要等到什么每年的七月初七?望着数不尽的星星,这脑海中,憧憬着一个又一个的幻想,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随着一阵“啾啾啾”的鸟叫声,我睡眼惺忪地抬起头,一群麻雀正蹦蹦跳跳围着麦囤四周撒欢呢。我翻身爬起,撤去铺盖,夹着破棉袄朝家走去,这时东方的鱼肚白已成红色。走在乡间的泥路上,吮吸着晨曦中带有湿润的清新空气,赶回家拿农具,还要在早饭之前,再去上一趟早工哩!想到此,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时过境迁,儿时的“看场”早已成了昨天的故事,五十多年后回忆起来,仍然还是那么记忆犹新。

发表于 2025-5-16 08:52: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泰州
五十多年后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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