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连载十三）
水莲||三二至三六节（《水城》中篇小说连载十三）作家 2024-01-15 22:46 发表于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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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名题写：主编魏民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周恒太，笔名水莲、白莲、雪莲、微露等，江苏溱潼人，签约作家、中国大众文化学会理事、世界青少年文学艺术联合会理事会理事、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青少年写作研究中心研究员，2011年获准加入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和国际写作联盟。1999年起先后任中国社会调查所教育调查部学术委员会委员，中教院研究员，曾任《成才之路》杂志社编委，泰州工作站站长，《中国未来文学家》《素质教育导刊》（教育部主管刊物）、《中国校园新星》等杂志社编委，《作文周刊》兼职编辑。有诗歌、散文发表在《中国电视报》《大众文学》《中国诗书画》《作文周刊》《每周文摘》《教师报》《作文教学跨世纪思考》等杂志报刊上，及知名微刊《作家》。在《申奥有我》等全国征文竞赛中获一等奖和二等奖。2014年获中国当代小说家奖。2009年，《水乡秋景》，获中国大众文学学会2005—2008百花奖优秀奖（没有等级奖）；小说《芦荡情》《农家女》，获中国作家协会中国作家杂志社2010年金秋笔会征文竞赛一等奖。先后创作中长篇小说《渔村里的故事》等21部，短篇小说《珠宝与粮食》等小说二百多万字，以及《过年的滋味》等多篇散文。个人简历入编《中国小说家大辞典》《中国当代作家大辞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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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城》中篇小说连载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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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队长没有改变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待人真诚善良厚道。他坐在老童的车座上，肖童根跟在他老爸后面慢慢的骑着车子。
到了老队长外甥的住房处，老童慢慢的把车子停稳说：“老哥你慢慢的下来。”
老队长笑着说：“你放心，我坐在车后面不知多少次了，下车也不费事。”老队长从车子上下来后掏出钥匙开了门“你看，兄弟，这房子蛮大的呀，一层有一百二十多个平方呢，前后进身还是比较阔的，你们只要把底下一层的东西收到三楼上去，二楼的客厅也可以用，二楼的房间可以宿人，房间里的电话停机了，你们要与人家联系业务要电话用就与电信局说一下，开通就行了。”
“老哥，真的好好谢谢你，不然，我们要花个几十万弄房子，花时间，花精力，还要去求人家，你老哥为我省了许多事。房租你也说个价，不要客气，因为这房子是你外甥的，不是你的，如果是你的我就可以唱个赖皮不给钱了。”
“我说老童，你就不要说房租了，只要你不把房子里的东西弄坏了就行。我告诉你呀，我的外甥在苏南弄得好，他不在乎你几个房租钱，现在孩子正在创业，要用钱的地方多呢，等哪天童根弄得真的好了，到那时不要你说，我就上门要房租了。”
“谢谢我的老哥，你真的体谅孩子们。”
“老童啊，孩子他们想做个事情是好事啊，你不要打拦头板子，即使弄得不好，或者说即使赔本了，也不要怪他们，没得哪个人搞个事业就一下子成功的，总会遇到挫折的，要鼓励他们好好的干，孩子们只要不怕吃苦，不怕失败，就有出息，他们总会有一天成功的，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老队长还是当年的老队长，与人说话掏心掏肺的，不像有的做狗的人，说话油腔滑调的，不想办法伤害你就阿弥菩萨了。
“老哥，孩子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我们下午来收拾屋子，现在就去吃饭吧，以后你一个人在家里就不要煮饭了，我们找人做伙计反正要煮饭，你就从老实的到这儿来吃饭，只是不得好菜。”
“老童啊，这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不会到这儿来吃饭的，年纪大了，吃饭不能硬，菜也不要多好，我吃菜喜欢口大一点（咸一点),与他们口味不一样，我自己在家里随便烧什么菜，反而随得自己自由，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肖童根打电话给裘晓姣，叫她喊辆车子来接老队长回家吃饭。裘晓姣是个聪明人，她猜到房子已经找好了，请的人肯定是帮忙的人。裘晓姣连忙请婆婆煮饭烧菜，她到车站找了辆轿车开到肖童根指定的地方停下来。
裘晓姣刚下车，肖童根就走过来说：“晓娇，你看这座房子咋样？”
“这座房子好啊，这是人家私人的住房啊，租一年恐怕要好多租金呢，你咋舍得的呀？”
“不要钱，姑娘，我免费租给你们，等你们糖果厂生产了，给点糖果我去送送礼就行了。”老队长很老实的说。
“伯伯，你要多少糖果都行。伯伯，这是您家的房子吗？”
“不是的，是我外甥的，姑娘进去看看吧，满意不满意。”
“伯伯，我肯定满意了，只是我怕把这么好的房子弄脏了。”
裘晓姣与肖童根一起从一楼到三楼仔细地看了一下，裘晓姣心里很高兴，只是担心生产糖果时，油烟把这么漂亮的房子熏黑了，交房子时人家肯定要说话的，到时候这样处理呢？
“肖童根，这么好的房子不能租，你看人家房子装潢得多好啊，做糖果不可能不把家里熏黑的。”
“晓娇，我看了，生产车间就搭个棚子，大一点的棚子，做糖果就在棚子里做，这样就不会把屋子熏黑了，楼房就做包装车间和仓库不就行了。”
“看你个猪头相，还是会动脑子的，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搭个大棚子做生产车间，要保证不能把人家屋里弄黑。”
肖童根搀着老队长上车，然后叫晓娇上车，他和老爸骑车回去，因为车子上不好放自行车，他们父子只好骑车回家了。
水城的居民当求你办事时就非常的客气，如果不求你办事时，即使在路上脸对脸遇到，顶多说个客气话，也不会真诚的把朋友请到家里吃顿饭的，请回家吃饭的都是有目的的，不是白请你吃饭的，这也不是所有的水城居民都是这样子的，起码说水城的有些居民就是这样与人相处的。
车子开得不算快，到水城肖童根的家也不过几里的路程。车子停好，裘晓姣赶紧下车打开车门搀着老队长甜甜的说：“伯伯，慢点，慢点。”
老队长有十多年不成到老童家来玩了，还是集体时，有一次他带领几个社员到水城粮库所交征购，老童请老队长和几个社员到他家来玩，那时粮食比较紧张，老童顺便丢了百十斤小麦给老童家，老童非常感激。百十斤小麦可以换几十斤面粉，也可以换几十斤大米呢，在当时，对老童家来说，真是雪中送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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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童根的妈妈真会烧菜，水城的女主人百分之九十都会烧菜，烧的菜而且是很有风味，让你吃了很难忘。肖童根的妈妈烧了她的拿手好菜：桂花芋艿、糖醋鳜鱼、红烧甲鱼、糖醋茄子、螺蛳肉炒韭菜、粉蒸狮子头、盐水大青虾、还有洋葱炒猪肚、清蒸溱湖籪蟹、酸菜鱼等，汤是鲫鱼豆腐汤。
老童请老队长上座，老队长拉着老童说：“难得与你这个小镇人相遇，咱哥俩就都上座，坐在一条板凳上才好斟酒呢。”
“好啊，我们就哥俩坐一条板凳。”老童就与老队长一起坐在朝南的位子上，老队长坐上首。今天老童拿出十几年舍不得喝的茅台酒，不是老队长把外甥的房子给他老童做厂房，而且不要房租，不然，他老童家即使来了他们的祖宗也舍不得拿出这上千块钱的成年茅台出来喝的。
老童斟好酒端起杯子说：“老哥，这第一杯酒首先感谢你十几年前你送给我家百十斤小麦，救了我家的急，不是你送百十斤小麦，那年我们真的难熬呀。”
“老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提它干啥呢？”
“滴水之恩，应以涌泉相报呀，现在我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也不能忘记以前的生活呀，更不能忘了帮助自己的恩人呀。”
“老弟，在计划经济时代，人们生活都不怎么好，那时也是三年灾害之后刚不久，大家都有困难，我们农村好的生产队在粮食上稍微好一点，但也好不多少，有的生产队比你们水城人生活差多了，我们如果粮食丰收了，分的粮才得多，你们是国家计划粮油供应，不管怎么说，每天有米下锅，有油炒菜。我们有的生产队粮食产量如果不高，每家每户分的粮食就不会多，每到春季就没有米下锅了，只好拿着粮本背着口袋到粮库所借粮食，到秋季再还给粮库所。现在我们农村人生活条件好了，主要是吃粮不愁了，农忙过后还可以做做小工赚点钱，有粮吃，有钱花。有的人家会弄船的，不种田了到外面去搞运输，有的木匠、瓦匠在外面做工与有关部门的人弄熟了，拉上了关系就包了一些工程，有的到外面去做工赚了些钱就用来贩煤炭、贩钢材、石子、黄沙，搞吊机也就真的发了大财。我们农村人发展的空间大，比水城好，我们农村可以办工厂，包工程，搞运输，做买卖，养鱼虾蟹，养鸡鸭鹅和猪羊，弄蔬菜大棚，到工厂里去做工，搞果园等等，比你们水城有许多优越的条件发展经济。”
“老哥，是呀，我们水城在计划经济时期是比农村人好多了，每个月底就拿着粮本和袋子油瓶到粮库去买米打油去，凭票去炭厂买煤球，凭票去豆腐店买百叶、豆腐，到商店去买糖烟酒、火柴、棉线、猪肉、皮蛋等许多农村人买不到的东西，在那时，哪个农村人不羡慕我们水城的人呀，有的农村人说，生在城镇真好，农村的人不如城镇的最不得用的人吃得好，有的农村姑娘想嫁给水城的小子，就是因为户口问题，不能如愿以偿，也有水城的小伙子娶农村姑娘的，那是因为年龄大了，或者长得不好看，他们才愿意自己的孩子将来就在农村，因为孩子跟娘走，户口只能按在农村。老哥你别说，水城取不到婆娘的，找的农村的姑娘都比水城的姑娘长得好看，农村的姑娘不娇气，什么活儿都做，而且非常的会精打细算，日子都比水城的城镇户口的小夫妻过得好。现在改革开放了，农村户口，城镇户口无所谓了，有的农村女孩家里过得好，还不嫁给水城的男孩呢，想不到现在变化这么大呀。”
“老童呀，你们水城的居民也过得不错呀，家家开店，总比以前在集体里开店好得多吧，现在赚的钱都是自己的，以前你们站店是为集体赚，现在你们是为自己赚，肯定比以前做事专心，不像以前见到农村人来买东西爱理不理的，根本瞧不起我们乡下人。现在见到我们农村人，眼睛笑细了，进了你们的店就大把大把的送钱给你们呀，你们咋得不高兴呢？”
老哥俩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不介意一瓶酒就到了肚子里了，再开第二瓶斟酒、碰着杯、干了、吃菜，再斟酒，这样来来去去，一瓶酒又快差不多了。肖童根的妈妈看了真的心疼，一瓶茅台酒买要好多钱呢，这个驼背老头喝酒真不自觉，两瓶酒倒差不多了，他还没有停止不喝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怒色。
老队长是个见人脸色行事的人，当老童还要斟酒的时候，老队长说：“老童啊，今天老兄弟痛快，喝了这么多的酒，去掉你好多钱了，下次你到我家去喝五粮液或者茅台酒，是我外甥带给我的，放在家中好多年了，人们不是说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吗，所以好酒一直放在家里没有喝，我们约个时间，到我家去喝，只是我不会做菜，买点熟菜，我们哥俩喝个痛快！嘿嘿，哈哈哈哈哈......”
“老哥，今天就在我这儿先喝个痛快吧。”
“不了，兄弟，今天喝得不少了，我一个人在家不能喝多少酒。”
“好吧，老哥，今天就不喝了，还有几瓶酒下次还是我们哥俩喝。”
“留着吧，这样的好酒不多，价钱也大，留给你和亲家喝吧，不管什么好酒，喝多了也没得多大的意思，就好比吃菜一样，多吃少知味，少吃多知味。”
“老头子，还是大哥说得对，你们把瓶子里的酒都喝了，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下次再喝吧，听老哥的话。”肖童根的妈妈一边说，一边朝肖童根的爸爸挤眼，老队长装着酒喝高了，眯着眼睛像要睡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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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队长喝这点茅台酒就像喝的啤酒一样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再开一瓶酒，老队长也还能陪他老童喝，只是老童的老婆这女人不肯再把好酒给老队长喝了，一个乡下佬，一个驼背老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好菜好酒招待他已经是不错的了，老童的老婆是看在租他外甥的房子不要房租的份上，不然的话，顶多炒个韭菜肉丝，烧个鲫鱼汤，切个冷盘菜招待他这驼背老头就不错了。老队长用手揩揩嘴，用牙签剔着牙缝里的瘦肉，咂咂嘴后与老童谈起了正经的事儿。
“老童啊，房子我给你找好了，要开糖果厂需要办理的手续很多呢，我们生产队以前开过熟食店，也做过糖果、烧饼、馓子、油条和包子，我也学做过。那时是大集体，什么技术都不保守的原因是大家都在为了集体经济好，有什么技术就不保守，是对集体的一个贡献。”
“老哥，你做个糖果？老哥你咋不早说呢？你把做糖果的手艺就传给你的侄儿和侄媳妇吧，省得他们去请师傅花大价钱，老哥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工钱的。”
老童的老婆听了他们的对话，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拐弯，连忙将收走的酒瓶赶紧拿过来，把酒杯拿到老队长面前，满脸堆笑的为老队长斟酒打招呼说：“大哥，我们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应该不让你和老童把酒喝足，你做大哥的不要计较，来，我为大哥斟杯酒就算向大哥道歉了。”
“哎，你这才是我的贤妻呢，早就应该为大哥斟酒了。”
“童太太，今天我喝得非常的多，你看，我眼睛全红了，喝好酒就是不知足，省着，下次再喝了，今天都喝了，以后就没有好酒喝了。”
“大哥，您不能让我在孩子面前丢架子呀，就敬您一杯酒，绝对不敬第二杯酒，来吧，我的好大哥，我先干为敬。”老童的太太看来也能喝酒，她干掉杯中的酒一点也不费事。童太太把空酒杯对着老队长说：“大哥，我干了，您看着办吧。”
“童太太是个酒海之人，今天幸运知道了，下次我与老童喝酒，你也要陪我们喝几酒盅呀。好，今天就多喝一杯，感谢童太太的盛情。”老队长端起杯子轻轻的送到嘴边上，满满的吸着杯中的酒，干了，酒杯对着童太太笑着说：“谢谢童太太又让我喝了一杯好酒，嘿嘿嘿。”
“老哥，今天就不谈酒的事了，我们下次就喝竹叶青或西凤酒，或者洋河酒，我家里这些酒还真的各有几瓶呢。”老童说这话，他的太太也不朝他挤眼了，她知道老队长虽然年纪大了，与人处事仁义，技术肯定也不丑，今后要好好的善待这个驼背老头子，好好的善待他，不但省钱，他的儿媳还能学到技术。
“老童啊，你和孩子现在就要着手写申请了，办糖果厂是食品行业，要求比较高，凡是入口的东西国家管得都是比较严的。首先要能拿到营业执照，然后就试行生产，有了产品就要到有关部门将自己的产品进行注册，有了自己的商标，就有了自己的品牌，好产品不注册商标就不能保护自己的产品的盛誉。”裘晓姣洗了热水毛巾递给老队长揩脸，听他们说着。肖童根去泡茶。
“老哥，你有丰富的经验，你就做孩子们的师父和策划人，许多事情我们都不懂，有你的指点我们就少走许多弯路了，也少花很多冤枉钱了。”
“老童，那不一定，我毕竟老了，路走得慢，在乡下见识少，比不上你们水城的人，你就不要抬举我了，我能帮助你们做点什么就尽力做的什么，这个是不要你们说的。”
“老哥，孩子们什么都不懂，他们只知道想搞个事业，不晓得怎样的搞，你老哥就好好的指点指点他们。”
“大伯，我爸他姓肖，您为啥喊他是老童啊？”
“我本姓童，因为站到你妈的门上所以就改姓肖了，知道我原来姓的人还是喊我老童。”老童向他的儿媳妇解释说。
裘晓姣知道问得不妥当，脸有些红了，不应该插话多嘴，让公公难堪，早晓得就不会问这个事了。裘晓姣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就问老队长道：“大伯，您说我们需要办理哪些手续呀？”
“首先是要把房产证、户口薄和法定代表人的身份证带到工商部门去，写的申请上要注明产品类别，是糖货的冷作制品，商品名称，地址，电话等等。”
“大伯，你们那时生产哪些产品呀？”
“我们生产的糖果有：麻切、雪枣、冲枣、红枣、麻饼、桃酥、芝麻糖、花生糖、浇切糖、大糕、寸芯糖，还有果粉等等。到了中秋前就生产月饼，过年了就做脆饼、馓子，油条，那时，只要我们会做的就做，不会做的就派人到外地装着买客看着人家做，我们只要到人家作坊去看一下人家操作的过程，就学会了，因为我们有基本功，只要看见人怎样做的，回来也就会做了。”
“大伯，我们以后要好好的跟着您后面学呢，您老人家可不要保守哟。”
“孩子，哪会呢？我就怕我的手艺传不下去，带到土里去没有用啊。”
“伯伯，您喝茶。”肖童根端着茶杯放在老队长的面前说。
“谢谢您，孩子。”
“伯伯，您不要客气。家里人就不要说客气话。”裘晓姣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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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晓姣和肖童根一边申请营业执照，一边在建筑厂房。
现在建厂房砖头的价格高，一块砖头是三角几分钱，以前在集体时一块砖头只有三分钱，砖头从轮窑运来近四角钱了。建筑材料再涨也要搞厂房呀。经过一个多月的辛苦劳动，厂房终于建筑好了，并且可以使用了。
厂房建好了，工商部门批的营业执照也到手了，接着就是买机器。需要买的机器有：粉碎机、拉白机、切果机、切糕机、搅拌机、烤箱、熬糖锅、钢皮案板、封口包装机等等。没有做这一行业的人，买一袋糖果品尝，还品头品足的，做这一行业的人就知道开个糖果厂非常不容易，不知费了多少心计，吃了多少辛苦。
老队长开始教肖童根和裘晓姣具体操作做糖果了，老队长虽然是个老师傅，但多年不做了，手生疏了，做的糖果不是弄焦了，就是糖度达不到，一百多斤面粉和糖油都报废去喂猪了，只得又重来。再做了一百多斤后才算上了道子。
糖果做起来了，需要包装呀，包装有包装机是很方便，但是包装袋上需要有具体的说明呀，这要到印刷厂去印呀。包装袋上要印有注册的商标标志，要有产品名称、执行标准、生产许可证号、配料、净重、产地、食用方法、保质期、贮藏方法、制造商、地址、电话号码、生产日期等。裘晓姣现在有点抱怨了，早知这么烦就不搞这个糖果厂了，现在行情还算可以，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怎样了，现在人们对一天只能摄入多少糖很讲究，因为现在人们生活条件好了，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高的人群逐步扩大，所以，吃糖果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再说，水乡人以前春节家家户户都买十几袋，甚至几十袋，到正月初二姑娘女婿回娘家拜年都是带十几袋糖果回去，是因为那是生活条件不高。现在的姑娘女婿回家拜年也买些糖果，这是水乡人的风俗，但已经不是以买糖果为主了，买几袋只是做做样子，表示传统的习俗不能丢掉罢了。现在拜年增加了水果、桂圆、豆奶粉、蜂蜜、几箱酒了，之所以买这么多的品种是人们手里有钱了，不是以前用钱掐着手指算，不敢花多少钱，因为手里没有多少钱呀，今后还要过日子呢。
创业要注意进行考察论证，不能麻木进行投资，生产的产品销路不好肯定亏损呀。裘晓姣就是因为要与心中的白马王子比个高低，麻木的搞了个糖果厂，肖同根岁数这么大了，刚刚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他的父母明明知道搞个糖果厂效益不会好，但也不敢反对裘晓姣搞糖果厂呀，只好让她去折腾一番后再说吧。
裘晓姣包装好的糖果放到店堂里去卖，一天到晚也没有几个人光顾，刚刚学做的糖果颜色哪有人家老手做的糖果鲜亮，质量肯定没有人家老手做的好，顾客一看就不愿意买，所以，裘晓姣的糖果一个星期只卖了几袋子，但人家糖果店的生意还一往如前，生意还是那样好，裘晓姣庆幸好在没有招收职工，如果家里招收了职工，人家在厂里一天，就要发一天的工资呀。
裘晓姣看着这些卖不掉的糖果越来越来越生气，来火了，就将柜台里的糖果一袋一袋的拿出来都扔到垃圾箱里去了。肖童根劝裘晓姣道：“晓娇，你不要生气了，创业者不是个个都是成功者，慢慢来，我们可以做一些人家糖果厂没有做的产品，例如我们可以做薄脆，用易拉罐装薄脆，再用礼品盒包装起来，也许我们的生意还不错呢。现在人们旅游回家都带些礼物送给家人和朋友，我们就专做旅游礼品。”
“好吧，我们试试看。”
薄脆是水城的特产，香甜可口，在水城卖的薄脆都是长方形的用塑料袋包装的，如果用易拉罐装的话，薄脆就要做成圆形的，包装成手提色的礼品盒美观大方，作为礼物送给人家显得很大气。老队长做薄脆是高手，裘晓姣在印刷厂订做了易拉罐身子（硬板纸做的）和礼品盒，到铝制品厂订做了易拉罐的盖子和底，又买了易拉罐包装机就生产了。
裘晓姣的薄脆礼品盒一上市，销售得非常好，真是顾客盈门，生产的薄脆多了，裘晓姣和肖童根送到外乡镇的店里去，有的商店卖完了就自己来拿货。由于薄脆礼品盒便于携带，又美观大方，口感好，所以许多游客买了带回去作为礼品送给亲朋好友。裘晓姣的礼品薄脆销量越来越大，心情也就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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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城随着改革开放的加快，各行各业都有了新的变化。姚中明和芬琳包的蟹塘面积更大了，每年到中秋前后，姚中明就忙着按合同给人家成蟹，年成好，人们收入高，买蟹的人就自然的多，买的人多，蟹价格就不断的上扬，有时候人这种聪明动物也奇怪，一样东西，价格越贵，买的人就越多，再不好的东西也能卖到大价钱，有时好的东西，行情不好，再便宜也无人问津。螃蟹买的人多了，价格从几十元到一百多元不断地攀升。姚中明夫妇是水城的第一养殖大户，所以他的收入创下了养蟹以来的新高，大把大把的钞票真是成麻袋的放了。在中秋节前后就把蟹塘里的蟹卖得差不多了。
姚中明是个精明的人，见好就收这是上策，他赚了几百万块钱到年底就与租田农户结束了签订的协议，嘴上说明年继续来养蟹，明白的人知道姚中明赚到了大钱不想养蟹了，要回家搞发展了。
姚中明和芬琳真的要走了，临走前他与秦怀、玉兰夫妇辞行，秦怀和玉兰为姚中明夫妇举行了家宴，一是为了答谢当年他夫妻俩初到苏南举目无亲的情况之下收留了他俩，二是，他们之间经过多年的相处彼此有了很深的感情，三是在秦怀夫妇搞画舫酒楼时，姚中明在资金上支持了他们。
姚中明与秦怀你来他往，干了好几杯酒，都有了醉意。姚中明说：“老弟，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有鼎盛时期和衰败时候，一个人在自己事业做得鼎盛的时候就要想到赶紧隐退，因为你的衰败已经一天天向你靠近。我养蟹辛苦了好多年，这两年才把投资的钱赚到手，利息也赚到手了，今年的收入是这几年收入的总和的几倍，今年的螃蟹价格高，明年的价格就不会高了，为什么呢？因为今年价格高，人家看到你收入高，养蟹的人就多起来，养蟹的多了，螃蟹的价格就自然的往下跌，蟹多就不值钱了，蟹少反而就赚到钱。就好比你们这儿养猪的，猪肉价格高，养猪的人就会多起来，猪子多了，卖猪肉的人还是这么多，你说价格不往下降吗？”
“老哥就是有经济头脑，你回去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吗？”
“不一定了，我回去还干老本行已经不行了，你想啊，你们这儿的酒店都这么豪华，我回去老酒店已经是破落不堪了，再重新装修要得花几十万块，几十万块要多长时间才能赚回来呀？再说，人家酒店与官员和大老板们关系都很好，你要拉这个关系需要多少成本呀，你把人家关系网弄破了，人家不恨你吗？人家恨你就结怨了，结怨了就有竞争，这个竟争不是公平竞争，是相互压价，比谁的价格低，只有亏本，赚不到一分钱，结果是大家两败俱伤，都损失了，你说我回去能做老本行吗？”
“是啊，老哥，我现在觉得我们的生意也难做了，现在在这个小小的水城增加了好几个酒楼，你老兄晓得的，水城就这么几万人，一年到头有事的能有多少人家，因为人流量少，生意大家分作做，我的画舫酒楼不知少了多少生意了，我也想改行了，你说改行做什么？做水产生意有人做，做皮鞋生意有好几家，做服装生意一个店靠着一个店，现在的服装质量好，人家不可能年年买新的穿呀，除了年轻人赶时髦买件新的穿，做电器生意也很难，彩电、电脑、空调、微波炉等等，人家有就不可能再买了，即使坏了，人家还可以修呀，总不可能家家的电器坏了就扔了。”
“是啊，现在的生意真难做，没有独市的，如果没有好的生意做就给人家打工去，省得自己成天的担心事。”
“老弟，我想开个物流公司，不知道今后这个行业怎样？”
“老哥，你在苏南开个物流公司真的不错，因为随着科技的发展，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在网上购物的人数会越来越多，你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
“秦怀，你应该请姚大哥多喝几杯酒呀，你们聊了好长时间也不成看见你们喝一杯酒，来，大哥大嫂，我敬你们一杯。”赵玉兰端着酒杯来到姚中明跟前说。
“好啊，难得玉兰有这么好的兴致，芬琳，我们陪玉兰干一杯。”姚中明端起酒杯与玉兰碰杯说。
玉兰与姚中明和芬琳干杯后就拿起酒瓶斟酒，秦怀说：“大哥，大嫂我们来个全家福，我的孩子也许将来到你住的城市上大学呢，现在先打个招呼，假如孩子真的到你们那儿去，还请你们多多照应呢。”
“秦怀，你说哪儿的话呀？你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孩子真的到我们那儿去，我们真的求之不得呢，你们放心吧，我们有个孩子惯惯还热潮些呢。”芬琳与秦怀碰杯说。
大家干了杯中酒后坐下来，姚中明说：“阿弟，我想你做个这行业是不丑的，就是弄个混凝土公司，今后水城在建筑方面肯定有大的发展，水城的地理环境不错，也许不久的将来能成为一个旅游胜地呢，建筑业会发达起来的。你现在要把欠的帐收回来，集中资金买设备。”
“阿哥，你的提议不错，我会考虑你提的建议，也许我在搞混凝土业务还能发大财呢。”
秦淮夫妇与姚中明夫妇有说不尽的知心话，有谈不完的家常。他们是真正的知己朋友，情谊如如亲兄弟姐妹。
（全文终）
(责编：林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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