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溱潼 发表于 2023-10-19 15:36:58

水之情(连载一)

水之情(1)



我的家在河边,几十米处是一座小木桥,木桥旁边是几棵翠柳和一棵桑树,绿色的柳丝一根根挂到水面,倒影在水里,好像是从水里长出来的。

我八岁时才上一年级,梳着长长的小辫子,我在辫子上扎上红头绳,显得真有点秀气。我的几个小伙伴走在我的后面,总偷偷的拽着我乌黑的长辫子,我回头看着是谁,他们宛然一笑,我也就不生气了。

每天上学,我总走门前的小木桥。小木桥年久失修,走在上面摇摇晃晃的,颤颤的一颗心提着走过去。有时刮风了,走在桥上更要小心翼翼,如果遇到雨,从泥泞的小径上走过来的人,从桥上走过,那粘稠的烂泥粘在桥板上,桥桥板就成了泥鳅滑溜溜的,我们只好趴下身子,爬过小桥,如果不小心,就会滑落到河里。

初夏,河边桑树上的桑葚熟了,我就与伙伴们爬上树去采桑葚,紫黑色桑葚吃在嘴里甜津津的,就是把嘴边吃黑了,手上也好像是染布料的,满手是黑色,衣襟也被桑葚染黑了。大人们见到这情景也不责备,还觉得好玩,取笑我们这些馋猫就是舞台上的小丑。

风一吹,桑树上的熟了的桑葚就掉到河里,鱼儿们争先恐后的享受着甜甜的桑葚,有的鱼看到树上掉下桑葚一跃而起张开大嘴巴,桑葚就到了它们的嘴里,水面就漾起一圈圈圆晕向外扩散开来。

看着鱼吃桑葚,我就回家将母亲针线匾子中的针线拿出来,点着煤油灯,拿一根三号针放在灯火上烧红,然后拿一根竹筷,将烧红的三号针在筷子上入成弯钩,把白线穿在针孔里扣牢,再到河边折根粗芦竹,把线扣在芦竹上,在钩上装上桑葚放到桑树的下面的水中,不停地把钩提出水面,让贪吃的翘嘴鱼着急。贪吃的翘嘴鱼不顾生命危险抢吃着桑葚,我一甩芦竹,白花花的翘嘴鱼就到岸上,掉在地上蹦跳着,我将它们捉放在木水桶里,它们在水桶里游着,跳跃着,有的力气大的还能跳出水桶,在地上挣扎着。

把钓上的翘嘴鱼剖肚,刮去鳞片,洗干净,再撒上盐腌制一下,就放在芦苇席上晾晒。晒硬了,妈妈就把鱼洗干净,到咸菜坛子中拿一把咸菜洗净与鱼一起煮。咸菜鱼好吃,鲜美。哪像现在养殖的鱼,那是水中的鱼不受任何有害物的污染,河里面也没有污泥,污泥都被捞掉了,河里很干净。大人们吃着孩子们钓的鱼,当然是很乐意,一边喝酒,一边夸奖我们有本事,钓鱼吃,不要去买荤菜了。我们听到大人的赞扬,心里很高兴,暗地里对自己说今后要钓更大鱼,让大人们高兴。

夏天的中午,知了也懒得叫了,鸭子和白鹅热得直张嘴,他们就到河里去洗澡,清凉。我们小伙伴们就头顶着洗澡用的长椭圆形的木桶,走到河边,把木桶放在水里,用劲一推,洗澡桶就像一只小船在水中航行,我们陆续的跃入水中,向洗澡桶游去。

在河中,我最喜欢一只手抓住桶边,一只手在水里划着,双脚蹬着,游到河对岸,双脚立在水底。在水底慢慢漫步,踩着硬的东西,有的是砖头,有的是瓦片,有的是河蚌,河蚌是尖角在上面,潜入水底,两条腿在水面上蹬着,用双手把河蚌从烂泥中抠出来。洗去粘在河蚌壳上的烂泥,笃的一声进了长木桶,推着木桶继续前行漫步踩河蚌。

男孩一边踩河蚌,一边说:“河里的歪儿不怕丑,前面摸了后面有。”每次下河摸河蚌,男孩们总比我多摸许多河蚌,他们的长桶装不下了,我才摸了几个河蚌。就在这时候,胖墩吴麒、瘦条子宋林、白洋水瓜钟岩等小伙子,就把他们长桶的大青虾,身上有斑的鳜鱼,比较大的河蚌放到我的木桶里。我也不说不要,反正是他们给的,又不是我开口要的。就这样,每年夏天下河踩河蚌,他们几个都是往我的木桶里放河蚌。我上六年级了,身体发生了变化,一下河衣服浸湿了,就曲线分明,有一次下河,我发现几个小伙子看着我湿漉漉的身体出神,使我不好意思把身体露出水面,羞答答的把身体淹没在水中。他们也不与我靠近,我感到非常的尴尬。这一次,我踩的河蚌比以往更少,但小伙伴没有一个往我的长桶里放河蚌。

我上岸后,把长桶中的几个河蚌扔到水中去了,扛着长桶低着头回家去了。从此,我再也不下河游泳踩河蚌了。



水之情(2)



我自从那次下河后就很少下河了,即使下河也不和我的几个伙伴下河。

我上初中一年级了,晚上作业较多,我坐到九点多钟才做好。洗脸洗脚上床后,总是不能入眠,小时候与伙伴的情景又历历在目。

我上小学五年级的那年夏天,我拿着长桶来到河边,我的几个伙伴已经在河中踩河蚌踩了许多了,他们见到我就嚷着“晓晨快下来。晓晨快下来。”吴麒叫得最凶,他一边叫着,一边跳着。

“你把长桶给我,晓晨。”洋水瓜钟岩大声的对我说。

“钟岩,你要我的长桶干嘛呀?”

“晓晨,快游过来。”

我抓住长桶边双腿用力蹬着游到对岸。

“钟岩,长桶给你。”我把桶推给钟岩。

钟岩接过桶走到宋林和吴麒身边说“晓晨,你为我们三个人看桶我们有事去。”

“好吧,你们干嘛呢?”

“晓晨,你就不要问了,你也不要踩河蚌了,我们三人每人给你一些河蚌就行了。”

“你们要快点来呀。”

我看着吴麒、宋林和钟岩一起往人家种瓜的田地涉去。快到瓜地时,他们三人都潜在长桶底下往前移动。到了瓜地,钟岩匍匐往前爬,左看右看有没有人,然后示意宋林、吴麒上岸去。

他们原来是到瓜地偷瓜的。钟岩一边望风,一边摘了几个香瓜和水瓜滚到河里,宋林摘了几个西瓜也滚下河了。看瓜人来了,钟岩赶紧叫宋林和吴麒下河,他们下河后,将所有的瓜放到长桶底下,三个人推着长桶慢慢的在水中走着,好像在踩河蚌。

看瓜人看到三个小男孩从瓜地下了河,就跑到河边看着三个孩子在河里踩河蚌,没有看见一个瓜,不好说什么。当他回到瓜地查看时,发现少了好多瓜,再跑到河边,宋林、吴麒和钟岩已经到了河对面,他们还在水中慢慢移步踩河蚌,没有发现水中有瓜,不好发作说啥,看瓜人只好回到瓜棚中去了。

宋林、钟岩把瓜从桶底下移出来,捧放到长桶中。

“晓晨,吃瓜。”吴麒手里捧着个大水瓜对我说。

“钟岩,你们怎么去偷人家的瓜呢?你们这种做法都不好,你们知道吗?你们成了小偷了,小偷是多么不光彩呀?”

“谁叫那个老头子我们去要瓜,他一个都不给呢,这叫三要不如一偷。”宋林笑着说。

“要不到就拉倒,不能偷人家的瓜呀。”

“我们天天去瓜地看着瓜地的瓜,看着那些瓜让我们眼馋,要又要不到,只好去偷了。”

“赶紧把瓜数一下,我们平分。”钟岩数着桶里的瓜说。“正巧二十个,我们每人五个瓜。”钟岩数好说。

“我不要瓜,你们分吧,我不要偷来的瓜。”我大声的说。

“我们已经偷来了,不分给你,你告诉人家,我们就没面子了,晓晨,我们以后不偷了好不好?”宋林带着哀求的语气对我说。

是呀,真的告诉人家,回家挨打不谈,还要丢架子,我怎能去告诉人家呢?“我不会告诉人家的,我也不要瓜,你们自己带回去吧。”我把瓜往他们长桶里拾着。

“这样吧,晓晨,我们就把瓜吃了,省得带回去,人家知道了也不好。”

“这么多瓜谁吃得下去呀?”吴麒说。

“吃不掉就扔了,反正不能带回去。”钟岩说。

钟岩把几个香瓜洗干净,给了我一个说:“吃吧,,又香又甜的香瓜。”

“我不吃,你吃吧。”

“你不吃,我们怎么好吃呀?”宋林在旁边说。

“我已经说了,我不吃偷来的瓜!”

“你不吃,我们都不吃,扔了!”钟岩有点生气了,他真的把偷来的瓜全扔到水里,推着他的长桶走了。

宋林和吴麒她俩也推着长桶走了,我呆呆的立在水中,不知所措,是怪我不接受他们的瓜惹急了他们,是我说他们偷瓜不好,使他们感到惭愧。或者我说话的语气不好,让他们难以接受。我没精打采的推着长桶回家了。一个多月,我的几个小伙伴都不理我。我好难受。还是一次班级搞文娱活动,钟岩求我帮助他们选表演唱的队员,我们的关系才恢复正常了。

“晓晨,你怎么还不睡觉呢?孩子早点睡。”“妈,我知道了。”

水乡溱潼 发表于 2023-10-19 17:49:55

应该发这个栏目,发到(罗塘人家)栏目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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